记 2023 第五届中国大学生射箭(射艺)锦标赛。

Day -1

  写下这一节文字的时候,我才刚刚从场地回到宿舍,几个小时后就要起床赶往机场,而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发发病。

  ​高中时看完《弦音》这部番后,中二病发作的想试试射箭,然而找不到和弓,又嫌麻烦,所以找了家最近的箭馆,有啥打啥的开始玩。早些时候一直打的是二十磅的美猎,而且也就打打十米的距离,后来问老板要了把二十二磅的光弓,不过打的仍然是十米的距离。当时的箭馆想来也不是那么专业,开在商业繁华的地带,也并没有非常专业的动作指导,因而也只是胡乱地打着玩。最开始那段时间几乎是每周都会坐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去商业区射半个小时的箭而后回家,对我这样一个宅男来说这的确是为数不多的出门活动。

  慢慢的办了卡,也在店里买了自己的弓,考虑到财力问题,只买了光弓配置。那时已经高三,虽然硬要说也没什么压力,但是总觉得身心俱疲,去箭馆的频率也低了。

  ​​高中毕业以后来到杭州,这张弓当然也跟着我到浙大来了。还没开学我就在新生大群里询问浙大有没有弓社,还真被知情人士看到了,于是还没到纳新季我就找到了弓社的大家。

  ​​刚开学后的某个晚上,我直接就跟着去了杭州的某家箭馆玩,结果被狠狠地吐槽了动作不行——毕竟在之前的箭馆也没人纠我动作。

  ​​弓社最早场地还在高尔夫球场的时候,每周末我们要自己跑过去拉又脏又重的挡箭布,立又脏又重的靶子,每周都是弄得灰头土脸地才开始练习。接着慢慢得到了指导,开始改一些动作、加一些装备,慢慢地开始打 30m 的靶子,但始终被社团的传统弓暴打(不是),想来自己当时还挺上头的。大一的时候一边说忙着转专业,一边却也坚持着每周都能去场地练习个五六个小时。

  ​当​第一次听说大学生比赛来了的时候很兴奋,跟着大家一起,晚上顶着不太均匀的灯光加练。然而比赛就在眼前的时候,疫情一下子就把比赛冲了。

  中间还有幸作为当时弓社唯一的竞反选手参加了富阳亚运的宣传片拍摄,也算是一次难得的经历。

  ​​之后的一段时间,疫情反反复复,比赛重开的消息也反反复复,我依稀记得自己的报名费至少交了两次退了两次。渐渐的,也因为有了其它各种各样的事情,精力被学业和组织之类的消耗,慢慢开始不再去场地了。

  ​​弓社刚换新场地的时候,我已经记不清有没有去帮过忙了,总之当我第一次去新场地射箭的时候,发现一切都和自己熟知的不一样了。太久没去练习,场地里的人也让我觉得陌生,我无数次感觉到射箭这件事好像就要这么从我生命中退出了。

  ​​后来疫情结束以后的杭州市市民赛,社团也来问过我要不要去参加,可是想想自己都这么久没练习了,成绩肯定很难看,就说算了。

  ​​然而听到社团取得名次以后,一种很不光彩的心理把我重新推了回来,虽然依旧频率很低,但我确实慢慢地回到场地里了。

  ​​一切改变的契机是上个月的社团内战和四校线上赛,其实也没什么考虑,看到有空就稀里糊涂地就说想参加,于是狠狠地上来丢了脸。虽然说有以前的一些基础,要领大概有数,但是大半年的空白期仍然像锈蚀一样阻塞住一切欲转动的齿轮。

  ​​于是就是大量的脱靶,迅速到来的体力不支——成绩也可想而知。

  ​​越是卯足力气想要前进,越是发现棕黑的碎屑散落满地。

  ​​不过这一切早已有心中的预设打底,我如何能背着半年的空白而取得不差的成绩呢?

  ​听到​月底大学生赛的消息时,我第一反应是——下学期我就要换校区了,换句话来说能像现在这样大把时间精力投入到这件事上的时间,很可能只剩下这几个月了。

  ​​大概临时抱佛脚这件事对我天生有着吸引力,这一个月我几乎把所有能压榨出来的时间都砸在这件事上了,当然效果与下场也都是存在的。

  ​​虽然比赛都还没开始,甚至连出发都还没出发,我在这里啰啰嗦嗦也挺莫名其妙的,但是还是希望能有所收获吧!


Day 0

  ​原本是打算每天结束以后都写一篇的,然而实际体验下来每一天都比我想象的要累一些。因而最后也没有力气完成每天一篇的任务,甚至回来以后也马上开始赶 DDL,也闲不下来写回顾。虽然此时敲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也依然没有赶完 DDL,但总归是找到一个愿意开始写回顾的间隙了。

  2023 年 5 月 25 日早五点,和计划的一样,我已经拖着两个箱子(弓箱+行李箱)在岔路口等着了。大多数重要的事情我都有早到的习惯,因此在第二个人出现之前我大概自己站了十多分钟。站在安琪儿门口,顺着大食堂东面的马路向月牙楼看,有一支细长的云。当时觉得很像是某种飞行物的轨迹——当时的心境下想到的当然就是箭矢——于是一百年不拍照的我拙劣地将它拍了下来。之后在等人/车的过程中,发现它不断水平拉伸,于是没一会儿就拍它一下,没一会儿就拍它一下。

  原先计划的大概是两辆出租车运人和一辆货拉拉运装备,然而最关键的货拉拉却迟迟没有出现。甚至为了等这辆货拉拉,我们还让其中一个滴滴司机等了快一个小时。最后发现这辆货拉拉从一开始就停在一个小区里一动不动,只好重新叫了一辆。因为让那位滴滴司机等了太久,我们也只好放弃原先大家帮忙一起搬器材的计划,先让出租车走了。

  而我就坐在后走的那辆出租车上,绕路去西溪校区捎上一位同学,最后在七点三十九分,我们和那辆新打的货拉拉前后脚到了机场。捎同学时同车的人去接应捎带的同学,留我和我司机在车上,而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时间点,司机长叹一口气和我说:“我真是被你们弄无语死啦,本来都下高架到机场出来了。”而我,我哪敢吱声。

  到机场以后我们先去办了托运手续,接着又去麦麦吃了早饭,不得不说汉堡真的好小。

  九点零九分,开始登机。十二点二十一分,经过一段极其颠簸的旅程,我们在长春龙嘉国际机场降落。如果要形容一下这趟航班有多颠簸,那就像坐在超市购物车上,在减速带上被推着走了两个半小时。

  得益于学长的照顾,我的位置靠窗,于是把脸塞进窗玻璃里鸟瞰大地便成了与旅程和解的一大组成。期间我印象最深刻的画面便是,某片草原一样平坦而浓郁的绿地上缀着大朵大朵的低空云,像极了幻想系作品里异色的大树,以其蓬松而庞大的叶群庇佑着那拔地而起的深褐色褶皱。

  既然是作为参赛者而来,落地最关心的自然就是当地的天气。那天的长春虽然太阳很大,但并不炙人——然而风特别大。这对我这样一个低磅选手来说绝对是个噩耗,然而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祈祷。到了长春以后还需要坐车去梅河口,这趟车程持续了三个小时,期间甚至有一段时间,我们行驶在沙尘暴中。好在下午三点三十二分,我们和半车的行李到达了酒店。

  在大厅办理参赛和入住手续的时候,能看到其他学校的队伍来来往往,一下子有一些恍惚——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射箭的人聚在一起。在拿到房卡,前往房间的时候我们便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越看越觉得像医院,后来发现这里也确实也应当是某种疗养中心,也不知是尚未投入使用还是中途改建。总之除了家具,基本上都是病房的配置,不过好在相对干净而且宽敞,不过毕竟不是正规酒店,之后几天也发现附带的整理服务也比较敷衍。

  由于当天并没有赛程安排,所以我们出去吃了一顿以后就开始进行娱乐活动了。